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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全新觀點審視東亞殖民史與鴉片戰爭的史詩小說!

印度人類學家Amitav Ghosh筆下的東亞殖民三部曲《罌粟海》、《煙籠河》與《烽火劫》,描述鴉片戰爭如何敲開近代東方的西化過程,影響近代東方殖民。

第一部《罌粟海》講述鴉片戰爭前夕,載著囚犯和契約勞工、從印度加爾各答駛往模里西斯群島的船隻「朱鷺號」上各色人物的故事。雙桅帆船朱鷺號,原本是販運奴隸的「人肉貨船」。在英國廢奴後,被改裝成鴉片貨船以投入火紅燒天的鴉片貿易,準備前往中國市場分一杯羹。然而前往中國前,它還要履行橫越印度洋前往模里西斯的最後一趟航程。在這儼然是十九世紀東方殖民史剪影的乘員身影中,朱鷺號的傳奇故事,就在四個船員、苦力、流刑犯與偷渡客之間展開。

第二部《煙籠河》講述 「朱鷺號」 因暴風雨被迫駛往廣東,被中國官方截獲,船上乘客被軟禁的故事。暴風雨中,尼珥、阿發、水手長阿里、卡魯瓦與喬都乘小艇逃走。朱鷺號上眾人從此踏上不同的命運之路從印度洋漂至中國海,各自離鄉背景,航向即將改變世界的戰爭……阿美士德勳爵號、朱鷺號、雷路思號不約而同在廣州相遇欽差大臣林則徐、鴉片貿易商巴蘭吉、法國植物學家潘洛思,鴉片戰爭的第一炮即將點燃引信……

最後一部《烽火劫》講述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、英國強占香港的故事。1839年,中國已經明令禁止任何鴉片相關貿易,但在利潤豐厚的商業交易中卻有太多利害攸關的事務,致使英國外交事務大臣下令印度殖民政府組建一支遠征軍,向中國進攻以恢復貿易。

其中一艘戰爭徵用船艦「印度號」自孟買前進中國,航向第一次鴉片戰爭的心臟。動盪不安的旅途牽起背景迥異、各懷鬼胎的旅客命運,包括印度籍的英國傭兵克斯里.辛,率領一連印度兵前往中國;美籍黑白混血年輕水手賽克利.瑞德為了追尋一段逝去的愛情踏上這段旅途;印度帕西教的寡婦詩凌百,為了討回鴉片商丈夫財產、力挽聲譽,毅然決然前往中國。《烽火劫》隨著故事角色的腳步,從印度來到中國,見證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、中國慘敗、英國成功佔領香港的經過。

《烽火劫》是一部高潮迭起、角色豐富的小說,鉅細彌遺摻雜大量歷史敘述,注入異地魔法,並以神韻繪製雕琢情節。小說描寫美麗動人,並為影響深遠的史詩故事劃下精彩句點,堪稱傑作。

作者簡介

艾米.葛旭(Amitav Ghosh)

1956年生於印度加爾各答,先後於德里的聖史蒂芬學院、德里大學,以及牛津大學聖艾德蒙學院接受教育,並獲社會人類學博士學位。畢業後任職於新德里快報擔任記者。

1986年起,他陸續發表《理性環》(The Circle of Reason)、《陰影線》(The Shadow Lines)、《加爾各答染色體》(The Calcutta Chromosome)、《玻璃宮殿》(The Glass Palace)與《餓潮》(The Hungry Tide)等五部小說。2008年,他推出背景設於1830年代鴉片戰爭爆發前夕的東方殖民史小說「朱鷲號三部曲」第一集《罌粟海》,2011年推出第二集《煙籠河》(River of Smoke),2015年則是三部曲終篇《烽火劫》(Flood of Fire)。《朱鷺號三部曲之一:罌粟海》在二〇〇八年入圍曼布克獎決選。

他的首部小說《理性環》出版後便贏得法國麥迪西文學獎,第二部小說《陰影線》獲得印度傑出貢獻獎(Sahitya Akademi Award)與Ananda Puraskar文學獎。《加爾各答染色體》則獲1997年亞瑟‧C‧克拉克獎最佳長篇小說。《罌粟海》不但入圍曼布克獎決選名單,並獲印度沃達丰字謎圖書獎(Vodafone Crossword Book Award)及丹‧大衛獎。

除小說外,葛旭亦著有《在遠古的土地上》(In an Antique Land)、《在柬埔寨與緬甸的自由生活》(Dancing in Cambodia and At Large in Burma)、《倒數計時》(Countdown)、以及《伊瑪目與印度人》(The Imam and the Indian)等多部散文與雜文集。

葛旭於1999年起接任紐約市皇后區學院比較文學專任教授,同時亦為哈佛大學與哥倫比亞大學客座教授。他與傳記作家兼出版社資深編輯的妻子Deborah Baker現居紐約。

內文選摘(節錄)

從印度籍英國傭兵克斯里的視角,艾米塔.葛旭勾勒出印度兵在鴉片戰爭時期的歷史細節,對於東方未知的恐懼、跨越海洋不斷翻騰的流言,有別於以往中國視角的鴉片戰爭歷史小說,以被殖民國印度為出發點,觀看這場影響影響世界巨深的「中英貿易戰爭」。


自從志願軍知道目的地後,開口閉口不離中國。他們談論越多,謠言就傳得越

快:彷彿光是大清國這名號就足以激起內心的惶恐。他們對中國一無所知,只

知道中國人和他們天南地北,光是外貌就很不同—有人說他們長得像廓爾喀人

,而這令他們焦慮不安。廓爾喀戰士擁有教人聞風喪膽的名聲,印度兵再清楚

不過,二十二年前,很多印度兵的親戚為東印度公司出戰,對抗廓爾喀帝國。B

連其中一名下士的父親就是戰死於納拉帕尼戰役,當時廓爾喀人狠狠擊潰英國

人。跟所有專業士兵一樣,這些印度兵的記憶也很好:他們知道幾十年前,戰

鬥力為人稱道的廓爾喀人徹底敗北,降服於大清國法厄福爾11 —也就是中國皇

帝—的軍隊。

各方說法讓士兵憂心忡忡,臆測和謠言甚囂塵上:有些印度兵謠傳中國人擁有

超能力,善於掌控超自然力量,有的人則說他們有祕密武器,善於欺敵。

克斯里並非對這些謠言無動於衷,他個人也曾在沙場上見識過不少怪異現象,

毫不懷疑可能有未知力量介入戰爭。否則士兵為何要在開戰前禱告?又何必掛

著護身符、把武器拿去廟裡加持?英國軍官說這只是「運氣」和「機率」,克斯

里認為都是遁辭:除了命運介入,還有其他說法嗎?要是英國白人當真相信超自

然和神力不會介入戰爭,那他們又何必在出戰前夕上教堂祈禱?為何讓勤務兵

把武器帶到寺廟祈福?

但當然這些想法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口,尤其是下士和準下士。克斯里反倒

和他們分享當初在緬甸的戰爭經驗,緬甸人也很接近中國人和廓爾喀人。他說

,緬甸人是強悍又技巧純熟的戰士,擅長運用各種欺敵技巧和計謀,話雖如此

,曾經擊敗中國皇帝軍隊的緬甸人,最後同樣被印度軍隊擊潰—所以中國兵其

實並沒那麼可怕,克斯里說,跟所有人一樣,他們也可能戰敗。

這時克斯里的身分已夠有權威,他的話語深具安定軍心的效果:克斯里親自蓋

摔角場,和許多印度兵培養出親密的同袍感情,現在印度兵都信任他。此外得

知率領自己的中士曾有海外出戰經驗,也令人寬慰不少。隨著一天天過去,他

們在閱兵場的表現大幅躍進,甚至讓梅上尉不情不願擠出讚嘆之詞:「這些傢伙 

現在總算有模有樣了,中士,幹得好。」

二月下旬,梅上尉找來克斯里和其他軍士舉行匯報。他攤開一張大地圖,透過

兩名口譯員,解釋他們的連將受指派搭乘民間運輸船印度號,先抵達新加坡,

再前往南中國。視氣候而定,但第一段航程大致是十五至二十天,第二段則較

短,出航時間尚無法明確預測,可以預期會在北方雨季停止、夏季降雨開始前

出海—可能是三、四月,這意思是他們還有幾週就要出發了。

就連克斯里都覺得旅程漫長得難以置信。他不曾航海超過一週—光是想到要在

海上漂泊一個月,就教人望之卻步。他擔心的不是旅途引起的不適,真正教他

擔憂的是該如何維持志願軍的士氣,等到他們抵達後還能以最佳狀態應戰。沒

幾個人出過海,大家內心都藏著家鄉對kalapani—黑水—的普遍恐懼。

克斯里知道梅上尉的匯報恐怕讓志願軍忐忑不安,他猜的沒錯。有天一位醫護

勤務兵來告訴他,他連上有位印度兵受了刺刀重傷。克斯里前去病房查看時,

士兵辯稱他是不小心刺傷自己的。但克斯里一眼就看穿他在說謊—患部是最豐

腴、傷害最低的大腿部位。他猜測這人是故意刺傷自己,好推託退伍,以保住

完美無瑕的服役紀錄及薪餉,甚至獲得一筆撫卹金。

梅上尉贊成克斯里的處理方法,若想避免連上爆發這種自殘退伍的情況,他們

得殺雞儆猴—最後軍事法庭很快開庭審理,這名士兵被判流放威爾斯親王島,

服七年苦力徒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