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是否還記得，上一部令臺灣觀眾津津樂道的印度電影是哪一部？或許現在熱「印」的《孟買女帝》正適合加入你的片單之中。本文作者透過本作女主角甘古拜所經歷的３個階段，剖析真實或影中之人，如何經歷蛻變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歷程，而某種程度上也展現了印度或各地社會底層的奮鬥與掙扎。
著丨提米，為愛來到印度，開始愛上印度日常。
「花朵天生就是香的，不論是在寺廟或是神社、妓院或葬禮。散播你們的香氣。」
甘古拜（Gangubai Kathiawadi）的故事是一場英雄冒險旅程：命運置之於死地，她於是靠自己的力量重生。
電影的喻示，與其說女人當自強，不如說是甘古拜由下往上衝撞結構的奮鬥過程，以無爭議的最底層—女人及性工作者作為主體發聲，傳達不論何種階層都應該擁有同等的基本權利。電影用３幕劇方式呈現本劇劇情的３個階段：自身經歷、外在衝突、精神重生。
「自身經歷」起點或終點的選擇：死亡或重生
一個人如何成為妓女？ 甘古拜拿出２顆糖果給被賣到妓院的女孩，讓她決定接受命運或服毒死去。電影用這幕指出，不同於女孩的選擇，甘古拜決定活下去成為妓女，並且開始了爭取權利的過程。
電影中安排一次次的事件，每一次都是覺察生活中那些看似不可鬆動的規則，其實可以被改變的契機，並讓主角開始懂得如何運用種種勢力向社會的更高階層前進。在妓院的老闆死去前，甘古拜專注於自己和同事應得到的休息和假期，事件之後，發現可以做得更多，於是開始更積極的衝撞社會階層。
「外在衝突」與權勢者的競爭：對抗中的成長與犧牲
電影中段，甘古拜經歷區長選舉、居民抗議、爭取孩童受教權，一再堅定她希望掌權以改善弱勢族群的處境。當選區長後，她在演講中說道：「花朵天生就是香的，不論是在寺廟或是神社、妓院或葬禮。散播你們的香氣。」明示人應平等，同時也鋪陳妓院中女孩們的受教權：「我們的孩子和你們的孩子，不都是印度的未來嗎？」
爭取權利的過程中，必然遇到與個人利益的衝突與犧牲，為了成為當下的自己，甘古拜必須放棄愛情，也同時跟過去的自己徹底斷裂。
「精神重生」甘古拜的白色：重申理念、收束回航
電影將欲傳達的理念最終聚焦在甘古拜發表的演講，我們同時可見她利用身邊資源持續挑戰更高社會階層的結構，從登上雜誌、發表公開演講、終於得到與市長及總理會面的機會。最後，甘古拜扭轉社會對「妓女」一詞的稱互，稱其為「性工作者」，讓妓院成為可以有歸屬感的家園，以「身為性工作者為榮」，成功爭取了族群權益。
觀影者從中可以體會到的理念是清楚的，甘古拜並沒有先天條件的加持，而是透過遭遇的事件覺醒，再加上環境使其變得勇敢強悍。她可以是任何人的化身，也可能是任何下層群體的生活經驗，透過不斷的選擇和覺悟使自己更加強大。
筆者非常喜歡甘古拜最後演講中說：
「我們比起你們更有尊嚴（dignity），因為我們每晚都在出賣尊嚴，彷彿用不完。」
這裡看似自嘲性工作者出賣身體的行為，但也可解釋為在她的眼中，為了值得自己奮鬥的事物，尊嚴放得下，也能夠再度拾起，甚而終能使之緊緊鑲嵌在職業與生命裡。
電影所欲傳達的理念絕佳，可惜在劇情結構部分有些微缺憾之處，部分細節過於繁瑣冗長，記述過程也過度地將主角英雄化，結尾部分相較整篇劇情略顯得潦草，頗有虎頭蛇尾之感。由於整體劇情過度集中於主角甘古拜的經歷和個性描繪，反而讓其他角色變得扁平，降低了關鍵角色互動的精彩程度。
本劇是印度電影中難得描述、討論有關社會階層和性別主題的電影，雖然終難逃寶萊塢英雄敘事視角，但以鼓勵反轉社會階層和結構的角度來看，依然可以得到許多啟發。觀影時，深深敬佩主角的果敢堅毅，隨著她階段向上，心中也燃起想做些什麼的熱情。 願我們都能為堅信的價值奮力一搏。
本文圖片來源：Alia Bhatt、Netflix
